184.中途变卦
气氛很是尴尬，杨芷馨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虽然贾南风已经没什么身份了，但是丑陋的相貌和泼妇一样的感觉还是让杨芷馨忌惮三分，可不能让这种人对自己再起恨意，绝对没有好事。
贾南风也感觉到僵持了，满是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没恶意，这皇宫里谁不想自保谁不想飞黄腾达。”
谢天谢地，今天她还算是通情达理的。
刚要告辞，贾南风冷不丁地又喊住了杨芷馨，还没等杨芷馨问，贾南风直接说：“胡贵嫔要害你和赵贵嫔，你不会真的要和赵贵嫔同归于尽吧？”
杨芷馨半张着嘴，惊讶地看着贾南风，虽然她能知道这件事有点出乎意料，但是更让人吃惊的事她竟然好像知道了事情的本质。
“太子妃···太子妃是说···”
想起了邓合欢的话，杨芷馨更加觉得自己被当枪使了。
贾南风一脸的不屑，“别这么惊讶，我虽然失了位，但在宫中经营起来的东西还在，即便你做什么想什么我也知道，不然也不会放任你收养南阳王的。”
杨芷馨一想太有道理了，马上进了贾南风的套路，已对她深信不疑，邓合欢的说法还只能算是猜测，贾南风这样胸有成竹地说出口就如同实锤了。
“太子妃可知原委如何？又该如何应对？”
“胡贵嫔等人自然是要趁这机会整治赵贵嫔，但赵贵嫔毕竟极其重要，前朝又有司隶校尉呼应，贪图一些小钱的罪过绝不至于让赵贵嫔失位，更别说死，并不能像胡贵嫔说得那样一劳永逸。”
“所以···赵贵嫔仍旧是可以报复的。”
贾南风嘴角一斜，冷笑了一声，“杨贵人倒也算聪明，都看出来了还去当这个冤大头？是在逼着陛下做取舍吗？想看看你和赵贵嫔陛下愿意废了谁？”
杨芷馨当然知道这是傻子才会干的事，这可不是恋爱游戏，指着那个女人问她和自己谁重要，最后换来几句道歉几句哄。皇帝就是皇帝，他不会去考虑两个女人掉水里先去救谁，他只会觉得哪个女人的呼救声太大让他烦了，下令一箭直接射死她。
“那该如何是好？”
贾南风看到杨芷馨着急的样子，哈哈大笑，杨芷馨知道她这样是有办法的，赶忙陪着笑脸再问一次。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胡贵嫔对付赵贵嫔也好，赵贵嫔敛财也罢，与你何干？非要参与进去作甚？守着你的南阳王过安稳日子不好吗？陛下又不是不宠爱你。”
杨芷馨醍醐灌顶，以前我总是处处被人针对，所以才勾心斗角地防备着，现在我有地位有恩宠，还有南阳王，谁敢明着动我？赵粲贪钱又不是贪我的钱，胡芳叶紫苏干掉赵粲也并不是接着就把我送上皇后位置，何必还要自找麻烦让人抓住机会踩一脚呢？
“听太子妃一言如同梦中惊醒，此事本与我没有一点关系，的确没必要参与其中，即便需要做什么，到时我也只是推脱不知即可，太子妃觉得如何？”
贾南风满意点头，“我也正是如此想法，不助人不害人又能有什么错？至多对你有几天怨言罢了，不会有任何危险。”
杨芷馨如同走投无路之时得了大师指点，已是心悦诚服，对着贾南风再三道谢然后告辞，贾南风见到杨芷馨离去，冷笑并着怒色。
宫中的妃子实在太多了，多到赵粲根本没有办法摸清每个人的底细，赵粲自然让手下的九嫔损毁香炉香盒上报换新，其余依附其他三夫人的九嫔赵粲自然不敢折腾她们。
然而这才几个人，赵粲知道大多数人都是九嫔之外的妃子，除了那几个有皇子皇女的人，其他的赵粲一个都不想漏掉，接近两千座宫殿，随便算算也能知道这可是笔天价买卖。
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赵粲最终还是把每一殿的香炉香盒全部收来了，美人才人们虽然不理解赵粲的做法，但碍于身份低微，没有人敢有质疑。
茹湘殿内，蝉衣向赵粲报告了工作的完成，赵粲听了很是满意，闭上眼优哉游哉休息起来。
“赵贵嫔，婢女有些担心。”
“怎么了？”
蝉衣满面纠结，小心翼翼地说：“收上来的东西过于繁多，涉及两千多座宫殿六千余名嫔妃，会不会有点过了？”
赵粲知道蝉衣的意思，这个事情不被揭发是大赚一笔，如果被揭发那就是重罪一条，六千多个美人才人和中才人，里面肯定有其他嫔妃隐藏的走狗，如果被敌对人的知道，肯定要去揭发。
“赵贵嫔，才人美人中才人实在太多，虽然大多都和野狗一样，但保不准哪个人已被三夫人暗中收养了，若是三夫人用她们来出面作证，陛下追究起来会让赵贵嫔十分被动。”
“不用担心，那些人身份低微，岂有作证的资格，即便哪个人真拉出个九嫔之外的蝼蚁之辈，也不过是让人觉得别有用心的安排罢了。”
蝉衣左右总觉得不安，即便没人作证，但哪可能几乎每一殿的香炉都用坏了，不过不敢明着顶罪，只能纠结着答应了。
赵粲有点不耐烦，但也知道蝉衣是为自己好，她担心的事情赵粲也体会到了，“行行行，便送回去一些，然而这钱我可不想少赚一点，既然你如此担心，我便找个替死鬼就是。”
蝉衣微微一笑，行礼说：“赵贵嫔英明，可有合适的人？”
冷笑一声，“太子太保被陛下调走，让我真是惆怅啊，但众所周知最惆怅的应当是他的宝贝妹妹吧，这种时候干出什么傻事，怕也是情理之中。”
蝉衣马上就知道是张柠芝了，也立刻满脸同意，“赵贵嫔与婢女想到一处了，况且现在邓淑仪已经效忠赵贵嫔，张容华的用处已经没了。”
半月之间，张柠芝调动所有依附赵粲的嫔妃，让他们派出自己的侍从，损坏一部分那些收上来的熏香器具，其余的只是清洗一遍还回各殿，谎称都已换新。
东西自然不是各归其位，张柠芝按照赵粲的意思混乱着发放，各殿嫔妃见到送回来的果然不是自己原来用的，有的未曾发觉以为换新，自然心中高兴，有的人虽看出是人用过的，但好在仔细清洗过，比之前自己使用的干净许多，自然也没有什么怨言。
张柠芝列出清单，加上采购熏香的清单全部由赵粲递交给了司马炎，司马炎看到花费已如天价，心中大怒，但为了制造证据，还是同意付钱，接着直接让千里光把清单给了胡芳。
胡芳拿着清单看了一遍，气得咬牙切齿，“亏我之前还为她求情，现在看来她简直就是祸乱后宫之人，要这么多钱，她是打算招兵买马吗？”
竹茹在旁边赶紧劝慰，“胡贵嫔莫要生气，婢女觉得赵贵嫔如此不知收敛，无非是因为贪得无厌，虽然找了张容华当替罪之人，不过肯定没想到陛下的心思，最终还是会追到她的头上，胡贵嫔此时可以动作了。”
左棻在宫中散播谣言，说赵粲根本没有给妃子们换上新的用具，司马炎立刻抓住机会，把所有三夫人都叫到了九龙殿议事。
“最近后宫好像不太平啊，谁知道怎么回事。”
赵粲自然略有耳闻，自己之前也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就是因为觉得低位妃子起不了风浪才敢铤而走险，即便出了事，那也是自己来决断罢了，很容易就能摆平，加上已赚得盆满钵满喜悦难言，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没想到会闹到司马炎这，更没想到司马炎会亲自来主持，赵粲反而一下不敢起头了。
“没人知道吗？”司马炎又看向左棻，“左贵嫔可知道？”
左棻自然装得毫无关系一样，马上摆出微微吃惊，接着又无奈微笑，“便是几个九嫔之外的妃子闹些小矛盾罢了，妾都未曾在意，听到消息只当笑话而已，未曾想到能引起陛下注意。”
司马炎自然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刻意的，继续说：“听闻动了手，朕才稍稍注意。”
左棻假装更加惊讶了，“这···倒是未曾想到会有这种事，的确是不成体统了。”
“所以朕便召你们来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诸葛婉见到司马炎朝着自己看了，虽然不太想卷进赵粲和胡芳这些人的矛盾中，但现在自己这个人事大总管也不得不汇报了。
“陛下，妾打听到是一个美人发现自己的新收到的香炉乃是邻殿一个才人所使用的，于是找那个才人去理论，也许是言语粗俗，两人最后撕打起来。”
陆英也猜到是赵粲在搞鬼，现在听左棻和诸葛婉这么一说，马上明白其中的奥妙了，想到这是个攻击的好机会，马上接话说：“后来事情稍有传播，其他几殿的美人也发现这个问题，多处都有争吵，未闹大而已。”
信口雌黄罢了，不过在这个情况下听上去就是真话，加上没有证据否认，那就是真话。
胡芳也正色说：“有美人居住的宫殿，用度比只有才人中才人的地方要高上不少，如今降为才人水准，对她们来说如同羞辱，怎能不闹。”
司马炎一脸怒气，这是真的挺不高兴，赵粲的做法竟然让自己的后宫如同市井，稍稍用力拍了一下几案，所有三夫人立刻就地拜伏。
“岂有此理，皇宫竟引出撒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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