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嫌弃
杨芷馨赶紧恢复神态，面色尴尬说：“本以为见不到了，所以有些激动，在诸葛夫人面前失态了。”
杨芷馨暗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哪天夏侯悦到后宫来，肯定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冒牌货了，那时候不知道会不会立刻揭穿？
诸葛婉和颜悦色，“看来杨芷你和义阳王后关系的确很好，也不枉你在义阳郡受她照顾那么多年了。”
北宫这么多嫔妃，还有宦官侍女，吃穿用度每天都是难以计量，如果不是司马奇和夏侯悦的进献，恐怕早就维持不下去了，夏侯悦虽不至于傲慢得罪人，但是大家见到她也都是拿人手短假装尊敬罢了，并非真的亲近，背后也总是对她说三道四，诸葛婉本也想试探杨芷馨是不是这样的。
现在看来，杨芷馨和夏侯悦的关系恐怕不简单，诸葛婉也觉得自己过来一趟不是多此一举。
杨芷馨心里仍旧慌张着，也想知道夏侯悦那边如今是什么情况，感觉这个诸葛婉知道的事情很多，说不定从她这能得到什么情报。
忽然假装起难过，用力挤出几滴眼泪，诸葛婉见了十分吃惊，连忙问：“为何忽然难过？”
杨芷馨继续假装抽泣，说：“义阳王后怕民女路上辛苦，特意派了义阳王的爱姬陪同过来，谁知道路上遭到奸人埋伏，她死于军中，民女每每想起，总觉得对不起义阳王后。”
诸葛婉叹了口气：“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弘训太后已经让人传了书信去义阳郡安抚义阳王和王后了，并且表彰了义阳王，恐怕不久义阳王的封地就要增加，想必他们也会觉得欣慰的。”
这么说来，夏侯悦和司马奇已经知道遇袭了，而且他们应该是以为我死了，如果哪天夏侯悦到来，看到皇后是我，恐怕会立刻想到这个偷天换日的事情，好在我和义阳王后关系不错，想来应当不会为难我的吧，毕竟我和夏侯悦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她们何必非要执着于那个真的杨芷。
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的靠山是义阳王，这样应该很多人就不会敢来惹自己了，杨芷馨于是说：“义阳王后还说等民女入了皇宫后，要民女和义阳郡互相照应扶持，民女如今心有愧疚，等陛下回宫，自当为义阳郡求得恩赐。”
诸葛婉愣了一下，这当然逃不过杨芷馨的眼睛，知道诸葛婉是在惊讶自己和夏侯悦的关系紧密。
诸葛婉也马上笑着说：“这是当然，杨芷你若是在宫中有什么需求和不便，可以来和我说，我若是能帮助，肯定不会推辞。”
感觉奏效了，这明显就是在讨好自己准备将来邀功了，杨芷馨暗暗得意，马上也道谢，感觉左棻也是瞬间就能拿下的事，不如趁这个机会让诸葛婉带着自己去，胜算更大。
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两个人互换了位置，但又有什么区别呢。
“民女得知陆贵人告状一事，也心中觉得难堪，如今也想主动拜会诸位，既然诸葛夫人来了，可否和民女同行，去拜见左贵嫔？”
诸葛婉盯着杨芷馨看，杨芷馨有些尴尬，立刻又问：“怎么？诸葛夫人觉得难办？”
诸葛婉如同回神一样，马上笑着说：“怎会，只是有些不明白，怎会想到去见左贵嫔？”
杨芷馨回答说：“也无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左贵嫔地位最高罢了，胡贵嫔和民女今日在一起许久，便不用再见了。”
诸葛婉明白了，杨芷馨并不知道左棻并不受宠，只是按照地位高低评断罢了，觉得这正是一个好机会让杨芷馨依靠自己，于是没有继续问了，带着杨芷馨就朝着北宫左棻的住处前去。
翎月殿，看上去和胡芳的宫殿差不多大了，可能略微小那么一点点，但是模样就逊色许多了，这也能看出左棻并没有胡芳那么受宠吧。
守门的宦官看到诸葛婉来了，连忙拜伏在地：“奴男拜见诸葛夫人，诸葛夫人万安。”
诸葛婉和气说：“起来吧，烦请通报左贵嫔，我带着杨芷过来拜访了。”
宦官立刻进去通报，没过多久匆匆又回到门口，传了左棻的命令让两人进入。
两人进了殿中，左棻已经到了正殿迎接，二人立刻行礼，左棻连忙让赐座给二人，“倒是让我有些惊讶，二位竟然会同时来。”
诸葛婉说：“也是妾先到了杨芷那里，念她刚只身入宫，送了她些日用的东西，她正好要来拜会左贵嫔，妾便做人情当了回向导。”
左棻当然能猜到杨芷馨过来的目的，但左棻也不是个结党的人，一个人低调生活已经习惯了，自己身居高位已别无所求，不想照顾谁，也不稀罕谁能照顾自己。
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左棻本就没打算和杨芷馨关系不好，也立刻对她说：“杨芷，你还有无短缺的东西？我这里东西虽然不多，但是分与你用还是足够的。”
杨芷馨起身道谢，“不必，有义阳王后赠送的衣物首饰不少，方才诸葛夫人又送了妆具，女子有了这些，应当也是足够了。”
左棻微笑点头，“若是不够用，我这里还有些许闲置的，都可拿去用。”
杨芷馨见到左棻素面朝天，不禁有些奇怪，这宫中女子从来没见到不打扮的，“左贵嫔不爱妆饰？”
如同说中的左棻的伤心事，左棻苦笑摇头，“并非不爱，只是女子为悦己者容，既然皇帝陛下并不来看，又何必浓妆艳抹给自己看呢？拜见皇后太后时上一些妆容不失礼节罢了，众人也都习惯我平日这样，并不见怪。”
杨芷馨知道这是左棻表达自己不受宠，感觉有些心酸，想到自己是过来结交的，而且也是因为她贵嫔的身份，忽然有一种悲哀和自责的感觉。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不受宠也是个贵嫔，和自己这个见到才人都得行礼的人相比已经是好过一万倍了，杨芷馨没有放弃。
“左贵嫔地位最高，陛下怎会不看重，不必自怨自艾。”
左棻仍旧摇头，“不过是擅长写些诗句文章，能给陛下助兴，若皇子宠妃不幸，我便写些诔文罢了，虽说是贵嫔，但是论地位却是不如诸葛夫人。”
诸葛婉知道左棻在提前暗示拒绝，但她可不想当左棻的垫脚石，在旁也说：“贵嫔说话严重了，妾怎敢和贵嫔比较，杨芷在宫中并无依靠，所以想来寻求左贵嫔照应。”
虽然表明了，但左棻并不会因为顾及面子而改变自己的立场，叹了口气，说：“宫中女子虽然争斗得厉害，但是我却不愿参与其中，安稳度日即可，杨芷若是想要寻求护佑，不如去找胡贵嫔，她在宫中说话，几乎无人敢违抗。”
杨芷馨很尴尬，原本以为左棻会很和善客气的交好自己，但现在这个样子感觉自己就是个皮球，一脚被踢开，心里顿时很失望，甚至有些生气，自己之前规划的那么多，第一步就没成功。
但杨芷馨也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本发怒，只是和左棻与诸葛婉说些客套话。
“不早了，聊了这般许久，妾和杨芷也该回去了。”诸葛婉见到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起身道别，而杨芷馨也赶紧跟随。
左棻送到门口，对着杨芷馨客套几句，杨芷馨和诸葛婉离开了翎月殿。
走远了几步，诸葛婉开口说：“你莫要生气，左贵嫔与人无争，从不与人深交，也很少与人结仇，也就是和胡贵嫔算得上挚友，胡贵嫔和你有仇，还可能有过要杀你，左贵嫔自然也不会喜欢你，甚至会敌对你。”
诸葛婉并没有欺骗，但诸葛婉说这个也是有自己的意思，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拉拢杨芷馨的话，杨芷馨必然会把自己当做最亲近信任的人，将来跟着沾光的时候自然收益大的很。
杨芷馨倒没想到诸葛婉的心思，想到左棻竟然推荐胡贵嫔，不就是在暗示她和胡贵嫔是朋友吗？
有些惊讶转而有些慌乱，“如此说来，左贵嫔和胡贵嫔同为一党？她二人地位最高，如果同时敌对民女，那民女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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