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死亡
“坐在后面也得开枪。”炑十墓说，他又调转车头，道：“我们回去。”
“回去送死吗？”周洁厉声问，炑十墓没回答她，她又说：“你还不懂吗！结晶就在他们手上。”
炑十墓不耐烦地说：“说不准，没见到他们的主力，这不过就是些小兵，正好抓过来盘问。”他是打定主意要回去了。
都逃离危险了，还要回去送死，真不是他脑里在想什么？我偷偷的给枪上了膛，随时准备好开枪。
周洁说：“他们也许就埋伏在附近，等着我们上钩！”
“不可能，真是他们真的在这附近，附近就不会这么黑了。”炑十墓说，他态度坚决，像一头卯足干劲的牛一样，拉都拉不回来。
为什么他那么执着非要回去跟他们正面冲突呢？我想了想，问：“你觉得孙家人帮了他们？”
炑十墓沉默了很久，也许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肯定小若蚊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见了。
“肯定是的。”周洁说：“要不然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经过这里，肯定是他们在空中看到我，我们一定受到他们的监视！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
我想起在长老院里看到那名叫明浩的年轻人，他是兽人里的激进派，也是反对把地图给我们的人，孙寅笠跟柳申口中最应该警惕的人就是他。
会是他吗？对明浩这名年轻人我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强壮的肱二头肌，那一拳揍得孙寅笠眼角都肿了，他是个比蚩古还要强壮的人，同时也是长老院里的人，也许还在跟孙寅笠争夺族长的位置，不管怎么样，这是他们的私事了。
但他却也是主张击退邪人的兽人，如果他跟亚当组织的人勾结，我会很惊讶的，也许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做这种事，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得空时深思，又觉得这种做法不符合逻辑。
“我觉得，兽人不会……”
我刚开口，就被王昊打断了，他说：“其实，我刚才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方庸问。
“兽人。”他说：“车转弯的时候，我看到兽人从旁边掠过。”
他一直没开口，我们都以为他还深陷在自责里，没想到他语出惊人，他又继续说：“我们被包围了，从天上到地下，要是现在回去，肯定有埋伏在等我们！”
“你是怎么看到的！”我惊讶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连蚩古的眼力都没你好，你是怎么做到的！也教教我们啊！”
王昊难为情地笑了笑，说：“眼镜有时会反光，我又擅长捕捉阴影，再说我的视力很好，带上眼镜就更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炑十墓又转了个弯，开始逃离这片雾气弥漫的地区。
“我得去问一下蚩古，要是真的有兽人跟着我们的话，他应该也会发现的。”我说。
“你早该问了。”炑十墓说。
他这种态度真让人不爽，像把所有人都当成周洁一样，每个人都得乖乖的听他的话，这种命令式的口气听起来很刺耳。
我与蚩古直接对话，就问道：“蚩古，天上有东西吗？”
“你问的是神雕还是兽人。”蚩古笑道。
“神雕也在？”我惊讶得说出声。
蚩古的头从车顶冒了出来，倒挂着看着我们，圆滚滚的头像粘在车顶一样，滑溜溜的眼睛邪恶狡猾，他把我们后座的人都吓了一跳。
“别这样！”我说，并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蚩古，你这样我就要收了你！”王昊拿出黄符来，蚩古暼了一眼，符纸突然烧了起来，吓得他赶紧扔出窗。
“神雕，兽人，还有亚当组织的人都在。”他慢慢地说，他很享受我们的恐慌，并不断的让自己的脸变得更青，他说：“他们都在往外逃。”
“他们逃走？为什么！”方庸问。
“神雕把他们当成晚餐了。”蚩古愉悦地说。“就在刚刚他们袭击你们之后，神雕袭击了他们，我想是枪声吸引了神雕。”
“神雕果然在这里！”炑十墓说，他愤怒的用拳头砸了两下方向盘，并气愤地说：“看来结晶已经落入他们手里了，否则神雕不会袭击他们的！”
蚩古看向我，眯着眼睛打量着我，是的，我不就不打算现在把事情告诉他们，炑十墓做梦也不会想到，神雕其实目标是我，亚当组织的人做的替罪羔羊也好。
“他们有追我们吗？”我问。
“有。”蚩古说，他盯着我看了会，又说道：“里面有卢克。”
“哦。”我笑了下，“那正好，让神雕吃了他。”
“他们是不是埋伏在附近？”周洁小声地问。
蚩古的头转了一圈，才定定地看着她，说：“是的，你们逃跑后他们就追了上来，这时神雕出现了。”
“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高兴地说。
“兽人呢？”炑十墓问。
“飞走了。”他说。
蚩古就像我们的瞭望镜，给我们观察四周发生的一切，让他坐在车顶果真是正确的选择，没想到在我们逃离时竟然还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真是怪幸运的。
“我就觉得奇怪，他们怎么没来追我们呢，原来是这样。”我说。
“你们还要回去吗？”蚩古问。
炑十墓猛踩油门回答他的话，看样子，他是要赶在卢克之前抢先离开结界。这老奸巨猾的人，也许还想在外面设埋伏。
“好了，没事了。”我说。
蚩古的头又缩了回去，周洁才敢抬头看车顶，她推了推我，说：“下次别让他做这种事！”
“这不能怪我，蚩古不听我话的。”我狡辩道。
车子飞快的往前开，炑十墓坚毅的脸庞如大理石雕刻出来的般，他又再一次展示了他的决心，车子开得要飞起来一样，一路上竟然还撞过了几个蓝眼睛的鬼。
黑暗里另一台车以同样的速度前进着，同样声音轰隆隆的响个不停，俩两车像打了鸡血似的，你争我抢，谁也不让谁，这种分秒必争的时刻，就看谁记的路更清，谁的设备更好了。
无疑我们比人家差了一点。
我们听着车轮碾过沙子发出的声音从我们身后渐渐超过我们，后来又从我们前头传来，并且越行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
方庸实在忍不住，就问道：“十墓，车子坏了吗？”
炑十墓自己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让他一问，更是气得狠踏了好几下油门，他生气的压低声音说：“车跟人一样，中弹就没用了！”
“也不至于这么慢吧！”方庸说。
实际上坐在车上的我们感觉车开得很快，车速都超过三百了，指针已经偏到最底部不能再偏了，我们坐在后面的人感觉只能贴着座位不能往前移了，只能说是对方的设备比我们好。
“我们带太多东西了！”炑十墓说。
“那就让蚩古把车顶的东西扔掉。”我立刻说。
“不行！”不等炑十墓允诺，周洁就激动地说：“不能扔掉！上面的东西我们肯定还会用到的，再说现在再扔也追不上了，还是留着吧。”
“至少可以缩短一些距离！”方庸说。
“缩短距离也追不上。”周洁冠冕堂皇地说：“我们现在追不上，扔了也照样追不上，还不如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也安全点。”
我看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她的本意，方庸叹了口气，说：“我们要是没办法抢在他们前面，危险就更大了！”
“怎么会！结晶不是在他们手里吗！他们一出结界就要走了！”周洁激动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算盘，你们想出去后在结界口埋伏他们，抢夺他们的结晶，就像在青藏的时候做的事情一样！我说的对吗！”
她看着炑十墓，炑十墓不搭理她，青藏发生什么事我是不得而知的，不过结晶果然是炑十墓从亚当组织手里抢过来的，这家伙也挺有两手的嘛。
“我们要是慢了，他们把出口毁了，我们就再出不去了。”炑十墓说。
周洁露出嘲讽地笑容，说：“你又想恐吓我，我再不会上你的当了，顶上的东西不能扔，就算出了结界，我们还得在森林里不知逗留多少天，现在扔了，就相当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没这么严重吧。”我说。
“怎么会没有！你想要是有人受伤了怎么办？难道要让伤着躺在车里吗？绷带这些东西去哪里找，现在是还没有发生枪击，可是未雨绸缪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懂吧！”她说。
“那就留下一些重要的东西。”方庸说。
我想了想，进入森林时，我们已经把所有东西都精捡过了，没有一样是多余的，周洁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是追不上了，未雨绸缪还是要的。
“那就不扔了。”我说。
炑十墓发出一声讽刺至极冷哼，这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我说：“不扔了，小洁说的有道理。”反正现在是不可能停车扔东西的，只要我没有答应，蚩古就不会动手。
“真的不扔？”方庸转过身问。
“不扔。”我斩钉截铁地说。
他翻了个白眼，无语的摇摇头，又转过身去。
车子向插上翅膀般，风一阵阵的往后吹，蓝眼睛如流星般快速闪过，我想，这是我寻找结晶以来最容易的一次了，蓝眼睛几乎没有攻击力。
在沙漠里狂奔了四个小时后，我们冲出了结界，快得让人震惊，车子冲出结界直接撞进树林里，炑十墓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减速放慢，车子还是跌跌撞撞地行使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停下。
我们停在树林里，此时正好是凌晨，森林里静悄悄的，空气中充满新鲜的氧气，打开车门踩上结实的土地，才真正的感觉自己回到人世间。
交叉的树木疯狂的生长，树下长满杂草，苔藓，树上爬着藤蔓，藤蔓上开出黄色的花朵，树顶还住着正在熟睡的鸟儿，它的巢下还住着三只未孵化的小鸟，这才是自然。
我们都下了车，让眼睛好好的看一下真正的世界，也让自己感受放松的感觉。好一阵都没有人说话，过了很久，炑十墓开口说：“好了，上车吧，我们还要回去。”
“回去？去那？”周洁问。
“入口，我们要看他们的车来往那里去了。”炑十墓说。
我们又都上了车，车子慢慢的树林里穿梭，太阳渐渐出来了，第一束阳光从树冠照射进大地，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紧接着，黑夜慢慢的后退，白天渐渐来临，鸟儿睁开眼睛，叽叽喳喳的飞出巢穴，松鼠钻出洞，蜜蜂飞出蜂巢，动物醒来，为一天的温饱开始忙碌。
我们正在来往结界入口前的那片森林，还没靠近，就看到停在草地上的大卡车，卡车孤独的停在那里，像个被遗弃的小孩一样，如果不是它庞大的的身躯出卖了它的话，它军绿色的外表很好的隐藏在草里。
炑十墓快速的停下车，周洁派出蛊虫前去观察，一会儿过后，蛊虫飞回来了，告诉我们那是一辆空车。
“附近呢？有没有他们的踪迹？”炑十墓问。
“没有。”周洁说。
炑十墓这才把车开过去，他耳听四路，眼观八方，我们也都拿着枪，准备一出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放一枪再说。
然而，当我们到时，附近真的没人，也没有人躲在草丛里，我们在车上呆了一会，确认了安全后才下车。
“喂！”王昊一下车就大喊一句，把我们吓了一跳。
“四眼，干嘛呢你！”方庸说。
“我发泄一下。”他笑道：“感觉舒畅多了，在那里面总觉得胸口塞了东西。”
方庸无奈地看着他，摇了下头，就对他说：“行了，快用你的神眼来看一下他们到底往那条路跑了。”
“好咧。”他开心地说。
的确，离开结界，感觉心情舒畅多了，他们几个男的去寻找卡车离开的痕迹，我跟周洁检查一下卡车，周洁检查车头，我检查车箱。
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在我有生之年一直为此时感到伤心，我大开车厢后的大门，一丝丝的阳光赶走了黑暗，角落里似乎躺着个人，我说：“里面有个人，我去看一下。”
“别碰他们，小心是炸弹。”炑十墓大声嘱咐道。
“好。”我说，我跨了上去，看着那人有些眼熟，是个女孩，她的身体弯成弓型缩在角落里，看起来像被人绑架一样。
车里没有别的东西，就只有她一个人，我谨慎又小心的靠近她，越近越觉得这个人非常熟，突然一个人闪进我脑里——闲闲。
“闲闲？”我惊讶的叫着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转过她的身体，闲闲清澈的眼睛看着我，把吓了我一跳。
她微微一笑，我便觉得胸口刀扎的疼，低头一看，噢！真的有一把刀。
“闲闲？”
“你害死小鹤！”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世代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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