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渡北海
3月中旬，积雪融化后的漠河水位高涨，漠河南岸出现了数千打着步根旗号的莫非斯人，他们成功引起北岸部落的注意力。
北岸的莫非斯人如临大敌，塞加的亲信大将苏角统领五千塞加部落的骑手和同等数量的其他部落随从军一直驻扎在此。在同一天里，苏角先后接到了五六处相隔百里的地方传递敌情，都说有数百到上千规模不等的敌人正在准备渡河。
“步根得到了陆尔人的帮助？”
南岸的上千北地骑军在北岸斥候视野里肆意奔驰，这让苏角感到不妙，在侦查到陆尔六镇确实有用兵的迹象之后，他急忙派人向莫城的赛加可汗求援。
这个冬季赛加可汗完成了对步根和孟族原先控制地域的瓜分，一批得到利益的族长愿意为他而战，来自莫非斯联邦各个部落的超过万名骑手南下助战。
南岸打着步根大旗的莫非斯人没能折腾几日，北岸的援兵抵达之后，南岸消停了下去，只是偶尔在夜间做出响动惊扰一番北岸的莫非斯人。
苏角不敢大意，将斥候遍布漠河沿岸数百里，并在附近的大小部落设立烽火台传递敌情，南岸的步根若是渡河，苏角麾下的骑军可在一个时辰内赶至任何一处遇袭的地点。
与此同时，一部分游牧部族离开了莫城附近，前往北方寻找适宜春季放牧的牧场。
莫非斯城仅有不足五千名塞加部落的士兵，正是最空虚的时候。
两日前，东源。
三千名莫非斯士兵登上近百艘舟船，他们是长水军当中的佼佼者，另外两千名稍逊一筹的长水军士兵则要等到船队返航时作为第二批士兵被运送到莫城。
为了尽可能的多带士兵，他们只携带了三日的干粮和淡水，除了三艘老式帆船的底仓各装了二十匹战马之外，其余船舱都被长水军士兵挤得满满当当，连上下甲板的楼梯上都打了铺盖。
百条规模的船队在东源起航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来看热闹的东源百姓挤在附近的山丘上看着这副壮观的景象。
“唔！”
陆地猛虎李鸷上船之后完全丧失了精神气，开船之后不过小半个时辰，李鸷已经脸色发白，走路不稳了。
他被付波搀扶着走进船舱，身后两个亲兵抱着他的三尖两刃刀。
李如龙看李鸷的样子，恐怕即使是上岸之后也无法立即战斗，看来夺取水门要换个人选。
李如龙将目光投在付波身上，付波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
“你会游水么？”李如龙笑眯眯的看着付波问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付波被火线晋升为中队长，担负起夺取一座水门的任务。
入夜之后，船队前进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大人，海上漂浮的浮冰尚未完全消融，夜间行船恐有危险。”
这艘老式帆船的船长是一个老水手了，他曾驾驶小船在这个月里来回两次这趟航线，这一路的海况在他心中已有沟壑。
李如龙眉头轻蹙，扶着立在甲板上的凭栏。船首挂着的灯能照亮船前一片不大的水域，在黑暗中即使是经验再老道的水手也不敢打包票万无一失。
“老汗王会如约在漠河南岸现身，我们不能耽搁太久。放出一些小船在前面清理浮冰，清出一条安全的航道，船队改为一字型鱼贯前进。”
李如龙下令道，那些开路小船上都是水性了得的好手，使用长叉推开浮冰，再用船上绑着的长明灯照亮海域。
船队沿海岸线外延二十海里航行，日夜兼程，直到航行第三日破晓时分。
“到了！”瞭望塔上，眼尖的水手冲下方喊道。
海边升起细细的雾，朦胧可见临海而建的莫非斯城。
三千长水军士兵于莫非斯城东侧的港口登陆，引起了港口外的巨大恐慌。
莫非斯联邦中有一族以渔猎为生，因此港口处停泊了不少船屋，他们平时生活在自己的船上，只有冬季才会在岸边搭建土屋。
乘小舟的数百长水军士兵先行冲上岸边，港口处的守军不过百十人，长水军士兵在五王子叶先的率领下攻破了水寨，里面的守军来不及做出什么抵抗便被尽数缴械。
“只诛塞加！余者放下武器，无罪！”
五王子叶先的脸许多莫非斯士兵都认识，港口的守军百夫长被杀之后，其他士兵被集中看押在一处。他们不是塞加的亲信，因此也没有多强的抵抗之心。
天色将亮未亮，莫非斯士兵们高举火把，一条火龙直扑数里之外的东门。
李如龙在港口的望楼上按剑而立，想起临行前张安世与他彻夜勾画的作战方针。
李鸢和四王子安达奉命趁莫城叛军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发起进攻，他们将率领两千名长水军士兵攻击东面城墙下的四处水门。
得手后李鸢部控制东城墙并阻挡东城军营里的叛军士兵出营，安达则率军直捣黄龙，进攻汗王宫殿。
接管港口之后，李鸷和百余名李氏家丁看管这里的俘虏，五王子叶先率领一千名长水军士兵绕行城南，为东侧的进攻呼应，吸引叛军在城墙上的守卫力量。
至于这支东源开过来的船队，在卸下士兵，搜刮了港口处的物资之后便准备返航。如不出意外，六日之后留在东源的两千名长水军士兵也将抵达莫城。
一艘老式帆船和几艘小型船只停靠在港口外湾，封堵港口的海上进出口。
同时他们也是在战况不利的时候带李如龙等人撤走的后手。莫非斯人只有近海捕鱼用的小舢板，根本无法渡海，也正是有这条安全的退路，李如龙才能毫无顾忌的指挥这场战役。
“大哥！”
李鸷提着三尖两刃刀走进来说道：“那些海边的渔人跑了不少，需不需要把岸边的船都凿沉？”
李如龙摇头道：“不必去管，让他们把消息散播出去。”
“最好让前线的叛军都知道莫城被袭击了，都知道老汗王在陆尔的支持下回来了。”见李鸷一副纳闷的样子，李如龙嘿嘿笑道。
前线若是知道莫城遇敌的消息，不管真假一定会对军心造成影响。老汗王步根在莫非斯联邦中统治数十年之久，威望颇高，塞加一死，他重返汗位并不会有其他人能够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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