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孟梨终究还是没看。
偷看别人洗澡到底太猥琐，何况她还答应他绝对不看的。
再说现在网络那么发达，去搜小视频，啥风格的都有，不值得去突破道德底线。
她下了线，登陆论坛发私信给末日狂徒，对方大约还在游戏或者睡觉，很久都没回复。
孟梨这一整天几乎都耗在游戏里，没吃没喝的，疲惫极了，随便弄了点东西吃，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准备睡一觉。
每天在两个世界中切换，越来越感受到巨大的差异。
在游戏世界里，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做什么，虽然容易遇到危险，却也可能得到不菲的收获。
可在现实世界，她是万千蝼蚁中的一只，每日被困在这狭小的出租屋里，靠着速食食物空虚度日。
0386呢？
他是否也跟她一样，下线以后独自吃饭睡觉，无聊得像具行尸走肉？
孟梨很快陷入沉睡，梦中还见到了自己烤好的羊，油脂四溢，焦香扑鼻，连在做梦的她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七个小时后，孟梨醒来。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她习惯性地去刷牙，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连忙打开论坛。
末日狂徒：可以，我在这里xxxxxxx。
太好了！
孟梨加快刷牙的速度，随便啃了两片面包，喝杯水，便火速登陆游戏。
一夜过去，天光大亮。
她走到窗边朝外看，院子里，谢言和小货车都不见了，只剩下腌制好的羊，和他换下来的衣服。
她抓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嗅了嗅，险些被那味道熏晕过去，连忙重新烧水，先在房间里洗了个澡，换上衣服。
衣服是一件衬衫和一条西装料长裤，比较宽大，不太合适，袖子和裤管都空空荡荡。
她卷起袖子，倒掉水，用铁钩子将羊固定悬挂在墙角，然后把炉灶里未熄灭的炭火转移过去，加了些柴火。
接下来便是漫长又费力的工作。
简易烧烤架到底比不上正规的，受热很不均匀，也不能比自动翻面。
为了辛辛苦苦得来的羊肉不被烤糊，她搬了小凳坐在旁边，每隔十分钟就将那上百斤的全羊翻个面儿。
羊太大块，烤制的时间也得延长。
过了四个多小时，孟梨的手都要抬不起来了，烤全羊终于完成。
淡粉色的生羊肉已经变成诱人的金黄，外层的肉脆脆的，被调味料裹满。
内里的肉依然柔软滑嫩，散发出浓浓的油脂香味。
孟梨忍不住割下一小块，塞进嘴里品尝。
入口先是焦香酥脆，嘎吱嘎吱响，调料因为放了很多蜂蜜，吃起来带点甜。
孜然非常提味，花椒辣椒粉和盐混合起来，咸香麻辣。
后面的肉味道稍淡些，口感是让人沉醉的软嫩，十分容易咀嚼。
羊肉腌制时间充足，已经完全没有了膻味，只剩下满满的肉香。
太好吃了吧，有些超乎她的预料了。
末日狂徒那小子赚大发。
这时天已经暗下来，她留着炭火给羊保温，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打水洗两人换下来的衣服。
血已经凝固在布料上，搓一搓就变成粉末。
她把衣服泡在水里打湿，抓了几把洗衣粉扔进去，搅和半天，然后才开始搓洗。
孟梨从小到大洗衣服都只需要丢进洗衣机，何曾手洗过，动作生疏不说还累得很，蹲一会儿腿就麻了。
谢言的衣服还特别大，洗他一件抵得上洗自己两件。
但他昨天帮了大忙，衣服也是帮她才弄脏的，放在旁边不管的话，实在太白眼狼。
要是有足够的晶核就好了，她可以弄来一屋子的电器。
洗衣服用洗衣机，做饭用电磁炉，晚上有电灯，洗澡有热水器，出门还有汽车开。
想想都幸福。
不过维持这样的生活，得需要多少晶核啊？
她想来想去，估计也只有末日狂徒能用得起了。
衣服全都洗干净，挂在屋檐下晾晒。
院外照来两道光束，她回头一看，果然是0386，放下脸盆跑过去。
“今晚不用送其他客户了，我们一起去给末日狂徒送烤全羊吧。”
“烤好了？”
谢言穿着她给的衣服，同样宽大毫无设计感的款式，他穿起来却很好看。
“嗯，你看。”
她献宝似的拉他过去。
谢言上下打量了几眼，说：“我也要吃。”
“那不行，这只羊人家预定了的。”
他脸色不太好看，孟梨哈哈笑了起来。
“开玩笑的，你抓的羊，怎么可能不给你吃？我已经留好了。”
说完她从锅里端出一个大盘子，里面全是她从最好的部位割下来的烤羊肉。
光吃肉太腻了，她还配了点小咸菜，与一杯清茶。
孟梨将这些东西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说：“先吃饱再干活吧。”
谢言忍不住扬起嘴角，走过去坐下。
羊肉太美味，他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直到将肚子塞了个半饱，才想起喝口热茶。
孟梨坐在旁边，单手撑下巴，笑着看他。
“怎么样？对我的厨艺心服口服吧？”
谢言不禁问道：
“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看她谈吐举止像个学生，可学生怎么会做这么多菜？还做得像模像样。
孟梨如实告诉他，“跟我奶奶学的，她年轻时开过饭馆，后来政府要求取消注册资金在500万以下的食品店，只好关掉了。”
“原来如此。”
谢言有点想追问她现实世界里多大年纪，读书还是工作，但犹豫几秒选择放弃。
游戏世界，就只谈游戏里的事，不该与现实牵扯太多。
他吃完所有羊肉，打了个饱嗝，起身道：
“走吧。”
孟梨将碗盘放在脸盆里用水泡着，留着回来再洗，跟他一起把烤全羊用塑料布裹好，搬到车厢里。
“我先跟你说好哦，今晚只送一趟也是五块钱。这只羊他都不给我钱的，我是倒贴给你。”
谢言颇感无语。
“你年纪轻轻，一天到晚钱钱钱，掉钱眼里了？”
“这话说的，难道你不爱钱？要不为了钱，我这么忙图啥。”
谢言懒得争辩，关上车门坐进驾驶位。
孟梨背了个包，里面穿着她的枪和目前唯一的晶核。
小院子还是不太安全，是个人都能翻进去，贵重的东西不能留下。
小货车出发，很快抵达目的地。
那是一片很大的居民区，从楼栋的数量看估计能住几万人，很多人在里面组队杀感染者赚晶核。
孟梨找了很久，终于找到末日狂徒的身影。
与别人不同的是，他依然在单打独斗，效率却比那些团队还高许多。
有不少人过去邀请他加入队伍，都被拒绝了。
孟梨让谢言将车开过去，喊了他一声。
他回头，认出是她，利落地杀掉面前的感染者，掏出晶核，甩着手上的血走过来。
“哟，小夫妻俩总算把羊送来了。”
孟梨瞬间瞪圆了眼睛。
“你胡说什么？谁是小夫妻。”
“不是夫妻你俩天天黏在一起？上次见面有他，这次见面也有他。”
“我们俩是合作关系，懂吗？”
孟梨表情非常认真。
他嗤笑了声，“行行行，随你怎么说，我的羊呢？”
“后面。”
孟梨跳下车，打开车厢门指给他看。
末日狂徒揭起塑料布，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下来一块细细品尝，然后满意点头。
“味道不错。”
孟梨则好奇他怎么吃得完。
“你就一个人？这头羊很大，有上百斤呢。”
“大才好，我带在车里当干粮。”
她听出些不对劲。
“你要走吗？”
末日狂徒看看周围，压低嗓音。
“这个城市有一股势力在发展，不适合我们这种单打独斗的人了，我劝你也早走为妙。”
孟梨一脸茫然。
“势力？什么势力？”
他显然没兴趣多说，拍拍她的肩，扛起烤全羊，装进旁边的一辆越野车里。
谢言坐在驾驶位看着他，眼神平静冷淡。
末日狂徒察觉到视线回过头，二人目光交接，他冷冷一笑，踩下油门离开了小区。
孟梨回到副驾驶位上，想起他的话还是觉得困惑。
“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谢言发动小货车，淡淡道：
“以后跟他少接触为妙。”
“为什么？”
因为他现实世界的人生只能总结成三个字——亡命徒。
谢言摇摇头，没多说，送她回到小院便离开了。
孟梨总算能休息一会儿，准备下线好好睡觉，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抹异常。
她转过身，朝那处走去，定定地看了半晌。
菜地里的种子种下去有几天了，明明一直没发芽，怎么突然长这么老高？
辣椒、生菜、西红柿，甚至还有南瓜冬瓜黄瓜。
农贸市场带回来很多菜种，她都撒了一些，菜苗一夜之间长到小腿高，有些还结出了青色的小果子。
卧槽，见鬼了吗？
孟梨摸摸菜苗又摸摸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幻觉。
怎么想也想不通，打算去论坛发个帖问问，忽然间脑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0386将羊的内脏倒进菜地里，说：“当肥料，长得快。”
难道是那些内脏的原因？
羊是被感染的，体内携带病毒，高温烹饪可以消灭病毒，但那些内脏是生的。
莫非菜苗因此被感染，才长得这么快？
只要她把蔬菜也做熟了吃，是不是也没问题呢？
按现在的速度，只要两三天就可以收获一批蔬菜了，完全不用像正常那样苦等几个月。
孟梨感觉自己又发现了一条致富的新路子，热血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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