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
水泉恶霸号吊爷,豹头环眼臭来蝇。
程管毒行祸乡里,暗怨草屋面恭听。
忽有豪杰擒魁首,未见乡邻鸣不平。
人微力薄心惶恐,静窥死斗盼黎明。
风水轮流转,丹青如今得了势,个个跪地求饶,极力诉说自家苦衷,逼死之事只因被程管威胁,纵然所言属实,却依然无法消除她内心的憎恨,恨恨地说道:“你们当时若念及同乡之情,放他一条生路,有何至于今日?好在苍天有眼,让尔等落得这般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程管突然转身指着那些人说道:“丹青,主意是他们出的,我只是贪图你的美色,并未有害人之心!”
武虎见丹青气得瑟瑟发抖,担心事情越闹越大,转身看了一眼背后熊熊燃烧的烈火,微笑着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程管,对那几个人说道:“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将他扔进去,我便给你们留一条生路,否则,我将亲自将你们八个人一个个丢入火堆。”
众人知道武虎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达成一致决定,不等武虎催促,一窝蜂将程管团团围住,不理会程管的咒骂哀怨之声,七手八脚地将他抬起来,毫不犹豫地将他攒进茅草屋,里面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程管数次想要冲出火堆,都被那几个人用脚踹了进去,活活将他烧为灰烬。
丹青一家三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瞪着眼,却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仇恨之下没有丝毫怜悯之情,十来岁的狗儿对程管的死亡也是期待了很久,他们内心的仇恨已淡去大半。
柳芸香想上前安慰,却不知说些什么,静静地陪伴或许是最好的安慰,小满像懂事的大人一样,走到狗儿的身边,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拥抱,而后老太太一家三口忍不住相拥而泣,跌宕起伏,感染身边的人也忍不住流下同情的泪水,有道是:
大仇得报泣嚎啕,万千委屈把泪抛。
世间恩怨岂眼前?贵人相助无几遭。
耳畔忽然传来鸡鸣狗叫之声,天降破晓,武虎沉默了片刻,觉得此事不宜耽搁,待他们情绪稳定些,他上前一步询问丹青一家人的意见,将如何处理眼前的这几个人。那些人瞬间骚动起来,你一眼我一语不停地埋怨起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胆小怕事之人早已泣不成声,只求留下自己一条命。
丹青看着他们可怜兮兮的样子,对他们的仇恨也因程管之死淡化了许多,反而有些同情他们,本是和睦的邻里,却因程管的出现搅乱了这份宁静很平,反而理解他们的无奈,说道:“算了,一切都已过去,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你们也是迫不得已,都起来吧!”
那些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恩赐,点头哈腰,感激不已,无聊的谄媚下不知隐藏着多少虚情假意,真正心存感激的又有几人?多是为了苟且偷生,说一些违心的话,做一些违心的事情。
武虎也是有此顾虑,才不想将他们全部置于死地,那样的话丹青一家人将会与他们的家人结下仇恨,再加上一些沾亲带故之人,不知要得罪多少人,恐怕日后将难以在次立足,于是对那些人敲了几点警钟:“今日不杀尔等,不是因为你们有多么的无辜,而是不愿追究你们的责任,是好是歹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们联手杀了程管,也算是戴罪立功,但是不能说你们就可以摆脱责罚,天亮之后你们各家各户出钱出力将吊桥给修葺完善,不得有误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那些人回答地参差不齐、有气无力,说什么的都有。
“大声点,我没听清楚!”武虎端起手中的刀,怒声呵斥道。
“明白了!”众人见武虎端着刀,惊恐地瞪大双眼,运足气,一口同声地吼道。
武虎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丹青跟前,指着她说道:“程管已死,以后大事小情你们都要听从丹青的指示……”
丹青犹如晴天霹雳,不曾想武虎竟然将如此重担交给她,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怎么能驾驭得了眼前的这几个人,他们又怎么可能听自己的话,不等武虎把话说完,她便慌忙拒绝道:“恩人,不可如此,我有何德何能,再说我什么也不懂,他们未必……”
武虎制止了她,心领神会地朝她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丹青之前被程管强行娶进门,今日他已死,他的位置理应由丹青接任,明日尔等出财出力将吊桥修铺好,由丹青出面解除对吊桥的控制,程管之前的部下就此解除,但是以后照顾他们一家三口的责任就由你们几人全权负责,不得有半点违拗,若有什么不正当的行为,必将尔等谋杀程管和丹青丈夫之事告知官府,那个时候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你们,你觉得意下如何?”言罢,转身征求丹青的意见。
“全凭恩人做主!”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各项安排妥当,于村邻百利而无一害,丹青当然毫无异议屈膝低首拜谢道。
那些人转眼间已经被扣上了杀人犯的帽子,况且他们确实杀了不止一人,焉敢胡乱造次,只得听从武虎安排。
村里发生如此大的事情,依然没有人敢出门,熊熊燃烧的茅草屋照得周围如同白昼,或许有些胆大的村民偷偷观望,或许所有人都闭门关窗,生怕惹来杀身之祸。天昏昏亮,武虎带领众人一同来到程管旧宅,丫鬟仆人都被吵醒,慌里慌张地聚集在宅院内,丹青简单地说了事情的原委,多是胡编乱造,只说程管意外身亡,以后这所宅院一切由她说了算。
众丫鬟仆人顿时欢呼雀跃,相互庆贺,程管之恶可见一斑,一些有眼力劲的仆人丫鬟跑前跑后将丹青的家人以及武虎等人安排各个厢房,铺床叠被,端茶倒水,侍奉地无微不至,没有一个人关心程管是如何死的,好像他怎么死的对内个人都不太重要,他的死大家很重要。不知不觉众人折腾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武虎等人觉得有些困乏,便早早安歇,其他人则在门厅廊下的柴房里横卧将就一宿。
心中无事贪睡眠,鸡鸣狗吠耳不管,武虎和柳芸香一觉睡到日晒三竿,才被外面的嘈杂之声吵醒,醒来却觉得胯下有些异动,左右看不见柳芸香的身影,突然身上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掀起被褥一把将她拽将出来,顾不得窗外的人来人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直捣黄龙,一番云雨未尽兴,待要提枪上马,突然耳畔传来敲门声。
“香姨,你醒了吗?”门外传来小满的声音。
“刚醒,你来有什么事啊?”柳芸香打着哈欠,故作苏醒状说道。
“丹青阿姨让我来叫你们过去,说是午饭都准备好了,乡亲们都等着你们呢!”小满说道。
“行,知道了,你跟丹青阿姨说一声,我们起来一会儿就过去!”柳芸香答道。
“恩,好的!”小满说罢转身离开。
武虎突然对门外喊道:“小满,你等等。”
小满听到武虎叫自己,转身回到门前,问道:“武叔,有事儿吗?”
“你一会儿见丹青阿姨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儿找她。”武虎沉思一会儿,说道。
“哦,我知道了!”小满应承道。
待小满离开之后,柳芸香看着两人未办完的事儿,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事儿一会儿不能见面说吗?为什么还要把她叫来,多不方便啊!”
武虎慌忙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有些事儿确实不方便当着众人说,起来穿上衣服!”
柳芸香撇着嘴,极为不情愿地穿上衣服,嘴上却嘟囔着,说道:“难得有空闲,却被别人插了空隙,唉!”
他们穿好衣服没多久,就听见丹青前来敲门,武虎让柳芸香去开门,柳芸香朝他嘟着嘴,哼了一声,来开门,笑嘻嘻地说道:“丹青姐,你来了?进来坐。”
丹青走进房间,看着武虎问道:“你叫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说,”武虎向她点了点头,两人坐了下来,说道,“我们的事情你没有跟乡亲们说罢?”
“哪里还用我说?乡亲们今天一大早吵吵嚷嚷地来敲门,拎着篮子,端着筐,装满了山珍海味,五谷杂粮,要来感谢你,拦都拦不住,我只说你们一早就出去办事儿,还没回来,他们就一直在院里等着,垒灶炒菜,非要给你们准备一桌盛宴,来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丹青说地眉飞色舞,对乡亲们热情的举动感动不已。
武虎一脸难色,沉默半晌,不知如何是好,此事本不想伸张,不知被谁说了出去,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这他妈是谁捅出去的?弄得尽人皆知!”
丹青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甚是尴尬,看了看柳芸香,又看了看武虎,委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将昨天的事情说了出去,起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乡情们在门外等候,具体是谁通知大家的无从知晓,可能是昨天晚上他们就看见了吧?”
柳芸香也从中斡旋道:“昨天火势那么大,不可能没人看见,他们知道也是正常的,不会有人故意告发此事,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哪里知道什么凶险,武虎则不然,他清楚地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一切只能低调行事,不可声张,更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这下可好,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官兵找到他们也就变得易如反掌,他有些不安地问道:“乡情们是否知道我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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