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李皓然被程唯唯的妙语连珠逗的忍俊不禁，他突然觉得不拒人千里之外的程唯唯是如此的鲜活。
程唯唯同李皓然站在半日闲的外面等着一会过来的负责创城宣传的相关负责人的莅临。
实践证明高跟鞋实在是一项伟大的发明，美丽却也痛苦着，让女人欲罢不能。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变换了几次站姿，交换着双脚的重心，身侧的李皓然也觉察到了，他看一了眼她脚上的鞋子，扬着英气的眉毛询问：“不习惯？你先进去，到包厢里等。"
程唯唯摇了摇头："总会习惯的，才这一会儿，我还是撑得住的。”
所幸他们说话的空档，那几位姗姗来迟的领导们终于到了。
程唯唯之前并没有机会接触过类似的饭局，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
开始的时间大家还能端着架子，守着礼数，谈一些友好而和谐的话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就直接现了原型，撸胳膊挽袖子，酒是越喝越多，话也越来越浑素不忌讳。
程唯唯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倒酒劝酒，偶尔再活跃一下气氛，事实上气氛一直很热烈，酒也跟本不用她劝，他们似乎经惯这样的场合，喝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程唯唯看了眼身旁的李皓然，他的脸有些微红，他陪他们喝了不少，中间又为她挡了几次，同那几位比起来，还算清明。酒桌上的酒已经差不多到底了，看那几位的意思，离尽兴似乎还有一段距离，程唯唯有些担心，如果由着他们这么灌下去，估计一会儿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的场面了。
她不动声色，出去了一趟。
回来没多久，服务员又拿上来几瓶新开的白酒，她起身接过为他们的杯子里一一续酒，一圈下来刚好瓶子见底，只余下李皓然一个人的酒杯未满，她顺手又拿起一瓶为李皓然倒上，然后坐下安静的听他们高谈阔论。
李皓然举杯喝下第一口的时候，程唯唯刚好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一瞬间的怪异，然后就是越喝越顺，直到程唯唯将之前那瓶酒倒空，饭局方才算是到了尾声。
几位负责人直呼尽兴，酒逢对手，李皓然除了脸微红，并没有醉态，那几位神智也算清明，她与李皓然一同将他们送到酒店门口，这场饭局算是宾言尽欢。
她帮他们一一叫了车子，李皓然则负责寒暄着将他们送到车上，地主之谊算是一尽到底。
“张科长？“程唯唯看着并没有同其它人一起上车的人，他就定定站在她面前，深深的望着她。
程唯唯有些疑惑的叫了他一声音，方才在酒桌上她就觉得他有些奇怪，几次抬头，总是能撞到他看过来的视线，他现在又独独站到她面前，让她觉得之前不是巧合。
同方才那几位中年领导人不同，他显得年经许多，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标准的公务员打扮，白衬衣黑西裤，带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上去很是斯文。这个年经能升到科长的级别，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算是年少得志了，前途一片大好。
"唯唯，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你。"在程唯唯已经被她盯的发毛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听他这样说，是认识自己的，程唯唯心里盘算自己认识为数不多的人里有谁姓张，好跟眼前这位挂上一个等号。
那位张科长看到程唯唯一脸疑惑的表情，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摘下那副细金丝边框的眼镜：“唯唯，我是张弛。”
程唯唯又仔细看了一眼眼前这位，终于将眼前这张脸同一年前的记忆重合起来，现在的他不似原来那么清瘦，看来这样的饭局并不甚少。
他是她一年多前就分手了的前男友，c城不大，但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
“好久不见，张驰。”
她微笑，生疏有礼。
她的疏离让张驰有些难受，却也不知道用什么立场表达，当时说分手的是他。
只是他没料到她答应的那么爽快，爽快的让他没有时间反应过来，她就从他的世界消失了，干干净净。
又或他从来就对她一无所知。
“唯唯你…变化很大，我确认了很久，才敢过来认你。”沉默了一瞬，他又开口，他看着现在的她。
程唯唯笑了笑并没回答，她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是叙旧的话，她实在是没有一点兴趣。
李皓然发现了她这边的状况，他同计程车司机说了句稍等，走过来询问，程唯唯看了一眼张驰，他一副旧情难忘的模样，程唯唯在心里翻了翻白眼，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如果有，届时她一定拿几颗送给她的父亲，以及他同别人生的女儿。
“张科长方才同我说，关于这次创城招标，他很看好我们，到时会适当为橙色放宽一些条件。”
程唯唯的这句莫需有，张驰并没有否认，他深深的看了一她一眼，同李皓然说他希望这个标可以由程唯唯负责，至于其它的他会调节，然后就直接上了车，关上车门之前他同程唯说：“唯唯，再见。”
程唯唯面无表情：“张科长，再见。”
程唯唯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再这么由着性子下去，或许自己不用在这里待到明年了，她想。
她回头看着身后的李皓然，刚好他也在看她，她没有解释，他也没有询问。
半晌，他漾出一个和熙的笑容，他说：“这算是智取成功？”
程唯唯点了点头说：“如果赶鸭子上架也算手段之一的话，算吧。”
李皓然莞尔：“鸭子？我以为天鹅比较贴切一点儿。”
程唯唯愣了一下，才明白李皓染误解了她的意思：“我是指张科长，张弛，我同他以前是认识的。”
李皓然笑了笑：“你胆子倒是大，政府官员也敢强迫中奖。”
程唯唯眨了眨眼：“他愿意挨，我若是不打，就破坏了周瑜打黄盖原有的定律。”
李皓然目光炯炯：“这个标我们可以按原有的程序走，投不到也没什么，美人计我希望你不要用到。”
程唯唯听他说了这些话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用美人计也是需要资本的，李总高估我了。我不过是……”
程唯唯顿了顿，却无法对方才的种种做一个合适的说辞，怎么说？说自己一时没压抑住天性？让骨子里的乖张恶劣一不小心跑了出来？这算什么。
李皓然盯了她了一会，并没有继续追问，从善如流的转了话头：“我倒是比较好奇，你在水里放了什么，到现在我都觉得口中苦涩。”
他们都太能喝，酒量又太好，前半场虽说并未完全放开，但他还是有些微微上头，虽然神智清明，不过酒越喝越猛，再喝下去就不敢保证了，酒场过半，他也只能见步行步，心中暗暗叫苦。
程唯唯出去一趟以后，再度斟酒却不动声色的解了他的围。
他同他们举杯喝第一口酒的时候差点吐出来。酒杯里分明是水，却苦涩如黄莲。
尔后，他才发现她换了斟酒的顺序，每次都从右手边开始，他在她左侧。
一圈下来酒瓶见底，偏偏只余下他的酒杯，然后她再换一瓶酒给他，那瓶酒同其他酒一直放在一起，只不过每次只会倒入他的酒杯。
就像一开始他并未在意一样，其他人也不会注意这些。
程唯唯微微得意：“解酒药呀，我让服务业放的剂量大了一点，饭局结束，估计您的酒也该解的七七八八了。”
李皓然愕然，倒是难为她想的出来，倘若酒桌上的其他人知道，他用的是一杯一杯的解酒藥同他们拼酒，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愕然过后又觉得有些好笑：“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还是多谢你，今天这个智取算得上实至名归，这算是瞒天过海。”
他无不赞扬道。
程唯唯有些赫然：“我不过是怕落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场面，这么辛苦的事情，我实在是无法胜任，还是得您亲力亲为的好。”
月色下的程唯唯如此坦诚可爱，让李皓然忍不住停住脚步低头看她。
他们并没有开车，他喝了酒，程唯唯没有驾照，见月色正好，也没叫车，顺便散一散身上沾染的酒味。
已是春末夏初，午夜11点街上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程唯唯从车里拿了东西换了鞋子，与李皓然一起沿着人行道，踩着褐红的方砖，走到十分惬意。
他突然停下低头看她，程唯唯不明所以，只得一起顿住脚步，抬起头以目光询问。
昏黄的路灯照到他的脸上，还有她的脸上，朦胧的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他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他的眼睛很亮如同点点星光，也太过灼热，让她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一点点靠近。
终于他离她不过寸许，她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李总，看来解酒药对并没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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