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小段爱喝酒，我带点过去。”
阎冷冲他一笑，想到马上能见段书离，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练那功法，想到这里，阎冷叹了口气，这次百转会坛不知道他要多少挨揍，不过，就算他依旧那么不靠谱，好像……她也不能不喜欢他。
许攸宁苦着脸：“我也是你师弟，怎么没见你对我上点心。”
阎冷把酒坛子往许攸宁怀里一塞：“拿好了，别撒出来。”
冉玖汐下楼的时候目光自然地往下一瞥，恰巧又听了一耳朵，就注意到这两人了，只以为是哪个前来参加百转会坛的小门派，就没有多想，打包了点海鲜就急着回去了。
百转山山脚下的别院很简单素雅——说白了就是简陋，不过还是挺干净的，至少看着顺眼。
冉玖汐离着别院还有好一段距离就看见了洛忆南蹲在大门口等她了，脚步倏地一顿下意识就在想要不先开溜躲一会，没等她纠结出个所以然来，洛忆南的目光就扫过来了，并且一动不动地盯在了冉玖汐身上，看得她打了个寒颤。
“屋里闷就出去溜达了一趟。”冉玖汐扫了一眼四周，没看见百转山的人，就松了口气故作镇定地拎着食盒朝着洛忆南走了过去：“带路上山的人没来啊，那正好我带回来点吃的你先吃会，等人来了我们就上山。”
“你啊”洛忆南没有生气，而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说了百转会坛不太平么，你老这么乱跑，折腾得我这心一会上一会下的”
“好了好了，我不乱跑了。”冉玖汐听不得一顿长篇大论的唠叨，忙把洛忆南推进屋子里，打开食盒把菜都摆出来，“快吃，一会凉了腥味就大了。”
洛忆南早上起来就没吃两口东西，闻着这味就饿得不行了，于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了自己的嘴以及冉玖汐的耳朵，安安静静地忙活着吃起来了。
冉玖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直到她过来收拾碗筷才突然想起，问道：“不是说上山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
“人没到齐，改明天了。”洛忆南把碗筷一放，跟着一起收拾起来，纳闷地说：“这几天的饭菜我都让人从外边带，他们这些人天天这么吃能长个么？”
冉玖汐：“长没长个我不知道，反正你这大少爷受不了。”
洛忆南眉毛一挑：“是谁先跑出去吃饱喝足的？”
冉玖汐反唇相讥：“是谁坐等别人投喂的？”
洛忆南：“”
不能走远又没得吃没得玩的百转山穷极无聊，晃悠一下一整天都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干了。
入夜，晚风微凉，轻轻地拂过冉玖汐的脸颊，很柔也很舒服。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见个面？”
冉玖汐的脚步倏地一顿，寻着声音看过去，在不远处的别院里的屋檐上，看见了萧悦的身影以及她白天在云透居看见的那个女子。
萧悦扭头看着阎冷，她挺佩服阎冷的，完全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在天顶宫高调表白，全世界都知道她阎冷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弟。
倘若换作是她，恐怕未必会有这样的勇气吧。
萧悦叹了一声，段书离真是好命，不知道攒了几辈子的福分，才得了阎冷的怜爱，她在他声名扫地后也能毫无顾忌地护着他，助他改头换面，不再受各大世家的追杀。
就连这次把云棋和冉玖汐牵扯进来也是她的主意，只要涉及的势力够大，唐切自然是懂得权衡利弊，把损伤最小化。
“我倒是不怕别人嚼舌根，可这次不一样，总不好让爹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做吧。”
阎冷静静地看了会瓦片被掀开的地方，忽然笑了。
透着屋里的光亮看得到他十分不讲究地坐姿，还是以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又回到了天顶宫那时。
“这样远远看着也挺好的，让他舒舒服服醉一晚吧。”
阎冷笑着把酒坛子递了过去，嘱咐道：“这酒烈得很，别让他喝太多，他只要一醉就会吐，吐完倒头就会睡着的，也不会说胡话。”
“行啊，听起来还挺省事的。”
说完，萧悦一把接过酒坛子就跳了下来，拍拍灰理了理头发就准备进去，却听见阎冷风轻云淡飘过来的一句话。
“他喜欢喝酒的时候有人陪着聊天，待会你就不用上来了。”
萧悦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被雷劈了似的一激灵，她现在是体会到被正主用上帝视角看着自己和她心上人把酒言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奇葩事。
没等萧悦推门，段书离就先寻着酒味找了出来，看到是萧悦，愣了一下，接着勾嘴笑了：“稀奇，原来你是会买醉的，还以为你们流涧的人都那么养生，滴酒不沾的，恨不得天天都安排上百八十个泡脚桶呢。”
萧悦嘴角一抽，看着脑门上贴着“欠揍”二字的段书离，她发誓此时此刻真的很想把他的嘴缝上。
“进来吧，杵在门口干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萧悦平复了下气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笑容满面，然后再自然地进去坐下了，优雅地放下酒坛子。
“那个……”
尴尬了，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到什么理由。
段书离托腮端详了下萧悦，发现不大对劲，怎么觉得今天这么别扭呢，这不像她啊。
“你失恋了？”
段书离试探性地一问。
萧悦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段书离扯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心平气和又带着一点咬牙的意味：“没有啊。”
“试药失败了？”
段书离抱着酒坛难得没有先打开酒，而是皱着眉继续问。
“不能盼我点好？”
萧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酒坛子抢过来自己先倒了一碗猛灌了一口。
段书离笑着呼了一口气：“先说好啊，我可不想听你倒苦水。”
萧悦歪头一笑，脸被酒熏得微微有点红，她倒了杯酒递给段书离：“放心，我跟谁说都不会找你这个不靠谱的二货。”
这酒真烈，看来不能再喝第二杯了，阎冷估摸着还在上面看着。
“我挺好奇你对阎冷是什么感觉，当时她向所有人宣告对你表白，你好像没答应也没拒绝。”
提到阎冷，段书离的眼底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不明所以地仰头闷了几杯酒下肚，灼烈地在胃里翻滚着，很不是滋味。
“她是我师姐，你叫我如何答应？”段书离苦笑了下，无奈地一耸肩，“就算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卫琰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萧悦不依不饶：“可你不都叛出天顶宫了吗？你不是为了阎冷，是为了什么？”
“你今天到底来干嘛的？要喝酒我乐意奉陪，八卦我的话出门左拐不送。”
段书离恍若无人般自在地往后一靠，后背紧贴着墙，一只手枕着头，另一只手往门口一指。
“哎，撤掉你的追杀令我也有一份功吧，这种态度对我说话，你还有良心吗？”
“良心？你所谓的良心就是帮别人开天窗偷窥我？”
说完，段书离往上一看，正好对上了阎冷的眼睛，他并没有半点恼怒，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几秒。
阎冷心惊了下，倏地缩回了身子，瞥开了自己的视线，正想把瓦片都盖上，慌忙之中段书离飞身上去，贴着她的手止住了她动作，还十分不要脸地往阎冷身上蹭了一下，自然地搂上她的肩，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来看我就得光明正大的来。”
无论在天顶宫还是这次从卫琰手里脱身，他对她的利用已经摆在明面上，昭然若揭了，她却还是愿意视而不见，把自己送上来给他糟践，除了让他感觉到自己不是东西，还能有什么用？
段书离心里嗤笑了一番，平静下来后，漫上心头的是一股酸涩，她在期盼自己良心发现么，还是把他们之间虚假的温存视若珍宝。
若是放在过去，那可怜的几秒对视在段书离眼里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心底清明得只剩下条分缕析的利害，原以为自己那冷冰地成了坚硬石块的心，对任何都不会再有感觉了，可不知何时，竟然潜移默化地动摇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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